學妹往我們那邊走過來,好色而後來又念建築的同學叫我看背後。
"幹,騙我的話你就XX " 我瞪了他一下,回頭。
柯X耕,你真是我認識最誠實的一中生,我這輩子信定你了。
眼前是身高170,頸後白皙,以纖細氣質背對我的學妹,圓和橢圓都不形容我的震撼。是詩,能形容我那刻的悸動。不過就算圓或橢圓形容不了學妹,我還是得考試。我按下ㄧ時衝動,繼續無聊的課業。計算紙上是反曲線的方程式,和下次我該回頭的角度和臺詞。
"扼...話說回來,她叫什麼? " 以防萬一,我得為了搭訕的資料和技巧作點準備。
"就ㄧ年級美術班的,名字我不知道。" 好色的同學搖頭回答。
"幹,搞屁呀。" 我消沉地回到蔡政樺的講義,想著他的黃色笑話,更加消沉地解開無數難題。
那次我考了全班第一名,少數的第一次。後來其實我跟學妹也發生了ㄧ些事,比較跟她常去圖書館。某幾次也有同學看到我跟她在談天,幫她解題,或者在那之後到街上閒逛。而在那之後,我跟她也發生了其他事。從那之後,我再也沒一個人去圖書館念書,也不再去圖書館念書了。
畢業旅行中結束的不只是高二,還有我的心事,和古老而過於危險的圖書館。在校長英明的領導下,繼創造福利社分店龐大營業後,他挾著工程款的威風推倒了圖書館和家政教室。暑假我在學校看著怪手又創造了廢墟,卻在瓦礫上徘徊良久。鐵鏽的書架回收了,舊窗簾將歸塵土,往上的樓梯也只能通向無盡的地基。圖書館不毀於地震颱風ㄧ中生,卻毀於一張設計圖。
你知道嗎,我天真地想過還可以回到那個位子,再向可愛的女兒回頭閒話當年。白頭宮女在,長樂未央卻已一炬付之。
高三的日子,我和眾多損友在麗澤樓繼續高二的苦讀生活。因為拆毀了圖書館,教室成了那年高三生不夜的閱覽區。我在那吃過數家滷味,翻過數萬頁的漫畫,寫下數千張考卷的答案。無論日夜,我和損友們沒有那麼接近,雖然我以為那本該是充滿男子體味的阿鼻地獄。偶爾休息,就倚著欄杆看近處的工事現場。那本當是我的高三教室和圖書館的土地正興建著綜合大樓,還會有地下室和大講堂。我想了一下,但並不打算繼續在圖書館念書。
到了下學期,高三生入住新的大樓。我準備著申請醫學系,白天來往輔導室和教室,晚上回宿舍練習和準備資料。彷彿忘了學校還有圖書館的存在,我考上長庚醫學系也是一中生活的尾聲。
直到某日暴雨,圖書館果然漏水,書籍無辜地泡水。那天小朱老師到班上徵求閒人協助整理,我又回到閱覽室。烘乾頁角濕透的舊書,仍有高一時書庫的味道。那是鐵架上不散的霉味,只給不受青睞的舊書。我繞著嶄新的書架,架上又多了未從謀面的新書,書桌整齊穿插其中,那是下一代一中生會來的圖書館。透過玻璃窗往另外一端,是地下的閱覽區,不知是否將有學長的特區。從地下到二樓,閱覽區變得巨大易於翹課的人們躲藏,也難於再讓你我相遇。學生証也將整合福利社消費卡,不再有毛球。書庫的採光也已變好,我將拙於在此隱藏自己和所謂青春。
那時清理環境,想起你將和這新生的圖書館度過你的最後一年。是嫉妒或遺憾,沒來由地整張臉像起了窗外未停的豪雨。
為了適合的尷尬,我用一本市川拓司的小說想掩蓋一種你未聽過的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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