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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錄- 福利社 2

以那幾年大樓興廢的速度,我到了可以左擁右抱學妹的年紀。

隨著地貌改變,我也奔波在兩間福利社。並不是校長暴斃,福利社為了爭奪學生的錢包而分家追求龐大的遺產。雖然硬說也是因為校長的政策造成,但比較可能是在地下消失的工程款主導的。

那時候,舊的慎思樓以成為美術班的作品華麗地晉升廢墟中的王者,最後倒在校長友人公司的怪手下。圍牆蓋住我還沒睡過的老教室,以地景來看是一中的肚臍。旁邊僅存的圖書館和家政教室在我17歲初就要消失,但當時我不太知道。就像以為我會永遠看著一個福利社的大姊,後來發現得期待阿桑孫女的悲哀。

麗澤樓的分店在沒有人特別的祝福下開始了,像我的高二生活。

因為還是同一輛卡車在運貨,所以你不能期待冰棒會比較大塊,或涼麵醬汁噴個滿臉。頂多是從側門直接抓了早餐去寫週考。稍微不一樣的就是店員是位大姊,據說靠著校內人士的有力後臺進入。班上有某個人跟她好像滿熟的,會去找她聊天。當然並不是讓我能有巨大妄想的對象,否則本篇的標題早就獨立成讓我轉大人的女人之類。只是微小的綠洲有些趣味,雖然水也喝不到。

繼飲冰室後,那時我最常喝的就是純喫茶。因為當時台灣的輸入性通膨或者統一驚人的定價能力,價格彈性過人的我果斷死守15元的界限。飲冰室在那時於我已是貴族的奢華,何論昂列系列。一杯飲料有兩支冰棒的價格,卻沒有兩支冰棒入口的快感。聰明的你一定跟我有了相同的抉擇。另外一個因素是那時純喫茶校內販賣版常有促銷。最早高一有送瓢蟲磁鐵,比立頓的王力宏磁貼耐看。後來廠商直接回饋大眾,推出再來一杯的愉快活動。在我綠茶攝取高峰期時,曾經連續兩天買到再來一杯,後來幾天是下一杯5元。兩張截角一張自用,一張送學姊。可謂自用把咩兩相宜。

雖說是學姊,但其實身高和長相都是學妹的學妹。嬌小的個子容易誤闖癡漢的懷中,我想你也樂於挺身保護這樣楚楚可憐的學姊。我在補習班某次跟她借講義(因坐她後面睡得太香),黏了張便利貼和前幾天獲得的再來一杯截角。結果是幾天後她也回了張便利貼感謝我貼心的爆笑或是是爆笑的貼心。從那時我跟她每個禮拜都能說上一點話,直到她愈來愈像個考生。離開補習班後,我聽說她在學校以合法蘿莉來說頗有名氣,追求者眾多。最後幾次看到她時,我從儒林的全家沿途追著BMW跑到中友旁的小7,只為看她在轎車裡模糊的側臉。

說不上纏綿悱惻,是那麼一位太可愛的女孩。

她的笑臉是損友都想偷喝的純喫茶。卻不給男孩截角,僅有一次的甜味和悠長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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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聽亞洲功夫世代的re-write,再被演算法引導到solanin,望向老家架上淺野一二0的數作,於是像13年前雨夜外宿,只能向筆記本傾訴心事的我,熱衷地翻頁。 我講述太多一中後半的事了,偶爾說點前半的事吧。那是個3G不普及的年代,我沒能像同學外宿有電腦附網路,讀書之餘最大的娛樂是每周買的漫畫和圖書館借來的小說。之所以不去紅豆借,是書太老又聽同學說上次他借本子結果中間黏住,我便無法踏進山西刀削麵旁的大門,即使我一次次去喬治車庫買難喝的綠茶。那是一間介於服飾店和飲料店的半調子店家,綠茶苦又澀,但因為回宿舍順路又便宜,我便時常光顧,雖然往前走到維他露大樓外投飲料都比較好。音樂的話除了手機的收音機,就是回家灌好的mp3,與2021年相較實在是貧乏到無法置信的青春,即時通在外宿後也是周末回家才能用。或許是太刻苦晦暗,有點色彩都是難忘。 2000年代還是紙本漫畫的盛行期,雖然我從國中就在網上看鼠繪漢化的海賊,但紙頁的觸感似乎讓人與畫面可以連結,甚至與多年後的自己。如同召喚從者的聖遺物,那些開始泛黃的小說漫畫都能拼湊出某個憂傷的少年。在正值多感的年紀,卻沒什麼朋友和妹子。這樣的人今天還有vtuber,那時什麼都沒有,我只能用甫習得的詩句轉抄情緒,累積後回家發在無名,看著誰來我家的頭像如同生活,沒有起伏。說沒有起伏也是太過分了,但唸書補習對那時的我來說像日行公事,如果不考好一點,學得更多,簡直無法證明我還在那了。當時校排900的同學,今天也是個傑出的同業,或許我當初實在沒必要那麼認真念書,大概八成認真也是個平凡的醫生。不過除了念書看小說漫畫,寫作,那時的我也就是個解題機器。 還沒進高瞻班在普通班的前幾天,學校發了個無聊的測驗挫挫新生銳氣,當時拿了全校第五名,結果也沒多少錢。我跟醫研社長提起這事,他說自己拿了第三名,結果社團也快倒了。"確實沒什麼用嘛。"  只要有題目和限制的範圍,我就能推敲出什麼重要,加上反覆練習,校排前三十不是很難的事,但那也是因為數資跟我們雜魚班級競爭不是那麼認真。雖然少年時代憂傷的程度像港都夜雨綿綿,但還是能理性的決定要幹嘛,不追求夢想,而是把手牌和牌堆摸清,畢竟我不像十代能印卡,也不是初代口胡王,只是一個在新奇看同學打牌,沒錢入坑的一中生。 會這樣敏感地懷念,或許也是遠方校慶的共鳴,加上太愛淺野一二0的作品。隨著閱讀,某些分鏡和台詞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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