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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的盡頭01

1.

(2007)

遺忘在宿舍獨自充電的手機上出現了從未謀面的號碼。

在下午4點,打來空無一人的宿舍,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吧。希望是她想著我,慢慢找出沉睡在通訊錄的我

,然後按下通話。不過,她都已經不在通話錄裡啊,我想我也是吧,在她的手機裡。

我打了回去,嘟嘟的等誰接起電話。先聽到了嘈雜的人聲。我先開口。

「喂。」

「喂,你還記的我嗎。」到底是誰接話。



(2006)

「喂。」好久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

「喂,你還記的我嗎。」我試探性的發問。

「嗯…..你是?」

「我是E啊,不是說好去試聽了嗎。」

「你可以,等一下再打來嗎?我在上課欸。」

我隨便的取消通話,將手機放回搖晃公車上的背包裡。



(2007)

「嗯…請問是哪位。」接下來,我聽到那個人一個一個字的念出我未曾期待的名字。

「抱歉,我真的…」

「不記得了嗎,想說才回台灣就先打給你的說。」

「也不是啦,只是認識了太多人……」我記得我認識的人中出國留學的人好像沒幾個。

「嗯,你還沒下班啊,那我等一下再打給你喔。」

掛斷而急促的聲音,在只有我的房間裡回想,是否那天她也聽過一次,背景是搖晃的公車。



她4點後是沒再打給我過了,所以我想她是不去試聽了。當我又撘著搖晃的公車到家。隔天看到她上線,順

便問了收到我的來電的感覺。



>真一點嚇到。那我先去吃飯摟。



「可是你的聲音沒變啊。」我默默的對著螢幕說著,直到看到她閒置的狀態。



(2007)

呼出不知道是嘆息或放鬆的氣息,雖然了解到不可能是她。我拖著下巴,鏡子裡微微皺眉的誰望著我。

這麼一年多來,其實我也只打給她那一次而已。現在她的聲音也都像爱迪生錄下的「Mary has a little

sheep.」那般的清晰。那麼她也是不是未曾這樣的在多年前錄下屬於我的留聲筒呢?想著她,時間過了一

個小時。桌子上擺了一杯奶綠,我先放到冰箱。我在冰箱前想到那個人。還沒打給我,都過了一個小時,再

這樣,下一年都要過去了啊。一邊搖頭說這樣可不行的我按下了通話。一隻蟑螂跑過,我踩扁了牠,煩悶是

有一點。當我看見在我腳下壓扁的蟑螂,心理有點悲憫和不屑。她也許連踩的勇氣也沒有吧,可能會躲到我的背後,尖叫的需要我的拖鞋。可是我,需要她的尖叫鼓起所有的勇氣,吹大我胸中名爲勇氣的氣球。在我為了確定那個人的身分的同時,她正在做什麼呢,為什麼而笑。已經像是冰在某處的奶綠了吧,有扇需要我去打開的門,縱使我會冷的打哆索。以前,我試著打開過,在去年夏天徘迴的9月初。



在接通前,我猜想那個人是花了多久按下我的號碼。不只是3秒吧,也許是1年,或著都已經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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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聽亞洲功夫世代的re-write,再被演算法引導到solanin,望向老家架上淺野一二0的數作,於是像13年前雨夜外宿,只能向筆記本傾訴心事的我,熱衷地翻頁。 我講述太多一中後半的事了,偶爾說點前半的事吧。那是個3G不普及的年代,我沒能像同學外宿有電腦附網路,讀書之餘最大的娛樂是每周買的漫畫和圖書館借來的小說。之所以不去紅豆借,是書太老又聽同學說上次他借本子結果中間黏住,我便無法踏進山西刀削麵旁的大門,即使我一次次去喬治車庫買難喝的綠茶。那是一間介於服飾店和飲料店的半調子店家,綠茶苦又澀,但因為回宿舍順路又便宜,我便時常光顧,雖然往前走到維他露大樓外投飲料都比較好。音樂的話除了手機的收音機,就是回家灌好的mp3,與2021年相較實在是貧乏到無法置信的青春,即時通在外宿後也是周末回家才能用。或許是太刻苦晦暗,有點色彩都是難忘。 2000年代還是紙本漫畫的盛行期,雖然我從國中就在網上看鼠繪漢化的海賊,但紙頁的觸感似乎讓人與畫面可以連結,甚至與多年後的自己。如同召喚從者的聖遺物,那些開始泛黃的小說漫畫都能拼湊出某個憂傷的少年。在正值多感的年紀,卻沒什麼朋友和妹子。這樣的人今天還有vtuber,那時什麼都沒有,我只能用甫習得的詩句轉抄情緒,累積後回家發在無名,看著誰來我家的頭像如同生活,沒有起伏。說沒有起伏也是太過分了,但唸書補習對那時的我來說像日行公事,如果不考好一點,學得更多,簡直無法證明我還在那了。當時校排900的同學,今天也是個傑出的同業,或許我當初實在沒必要那麼認真念書,大概八成認真也是個平凡的醫生。不過除了念書看小說漫畫,寫作,那時的我也就是個解題機器。 還沒進高瞻班在普通班的前幾天,學校發了個無聊的測驗挫挫新生銳氣,當時拿了全校第五名,結果也沒多少錢。我跟醫研社長提起這事,他說自己拿了第三名,結果社團也快倒了。"確實沒什麼用嘛。"  只要有題目和限制的範圍,我就能推敲出什麼重要,加上反覆練習,校排前三十不是很難的事,但那也是因為數資跟我們雜魚班級競爭不是那麼認真。雖然少年時代憂傷的程度像港都夜雨綿綿,但還是能理性的決定要幹嘛,不追求夢想,而是把手牌和牌堆摸清,畢竟我不像十代能印卡,也不是初代口胡王,只是一個在新奇看同學打牌,沒錢入坑的一中生。 會這樣敏感地懷念,或許也是遠方校慶的共鳴,加上太愛淺野一二0的作品。隨著閱讀,某些分鏡和台詞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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