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友人在飲料攤等茶,街上走來與妳身高相仿的女孩。昨日午後微涼,透露乾燥後可能的煦陽。女孩上半身是男性服飾代表的長版藍底白紋襯衫,下擺搖晃垂覆靛藍的牛仔褲。長髮過肩迎風,有時隱蔽她的側臉。 再更前一日,我出席學長姐的白袍典禮。現場有學長姐,醫師,和與雙眼心懷感激充場面的學弟妹。主角上臺,醫師授袍,再由大一級的學長加袍。溫馨感人的薪火相傳,相濡以沫,逃不出的醫界掌心。上臺前有感人的簡報、歡迎下一批新鮮的肝的長官致詞。春風薰得遊人醉,花織如簇,國際會議廳內歌舞昇平。似乎吾人,正是應了前人的期待、社會的寄託、金光萬丈地披起似乎千斤重擔的白袍,無關己願。回憶起和妳第一次說過我校的時候,我又望向仍未有生命重量,卻將滿是蝨子的長袍。 "以後...我大概會念醫學系吧。" 四年前某晚,和妳講到出路的話題。我邊寫習題,考慮了自己的實力。國立醫科不是百發百中,我決定說私立醫科中分數最高的。"嗯...我應該會念長庚醫科。" 語畢,妳也談起了要在大學後作的事。在話筒後,妳似乎有笑容地計畫我們可能的未來。那時的我,為了看妳一笑,願意付出一生的傾倒。 也許明年,妳能有空來我的典禮。臺下是望子成龍的殷切親屬,或期待飯票的另一半。如果妳在,我願為妳出席這我道德過敏的佈道大會。妳那刻將有的表情未及浮現,臺上的探照燈開始環照全場,為了氣氛,卻像在通緝想逃離的我。 拿過等候過久的飲料,我再向街上巡望女孩。 她似妳像男孩一樣讓我親近,賜我悠長的迷惘。看春光如煙 波 漫過小巷,我想 妳應是人間的四月天 。而那是首古老的詩,回到未來地象徵了妳。象徵了美好、和妳在微風中交舞的夢幻。